龚雪赶紧出去迎接,可人家已经到了。
一进门,有两人就把秦葵带走了,对龚雪,他们还算客气,就在她办公室问她问题。
秦堪有过冲上去揍他们一顿的冲动,但他忍住了,因为,人家这是在执法,妨碍公务执法是重罪,到时候被抓进拘留所,苦,还得自己吃。
秦堪的存在没有逃过税务官员的眼睛,他们说,“你秦堪吧,你也走不脱,偷税。个人所得税,你交了吗?”
别说,秦堪果真有逃不脱的干系,他在农村,真还缺乏交个人所得税的法律意识,这个人所得税吧,这问题要大可大,要小可小,关键看人家的态度。
现在人家是特意上门的,目的何在,想都不需要多想,就是来糟蹋人的,别说有事,就是没事,人家也可以整出事来。所以,秦堪背脊骨凉飕飕的,一股寒意直逼脊梁骨。
税务局来的人很多,一副查大案要案的样子,来势汹汹,一共八人,他们分工很明确,有查采购账单的,有查现金流的,有带走秦葵的,有查问服务员的,问龚雪的人是一个高个子男人,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。
“龚雪,希望你配合。公民都有缴纳税赋的义务,这个你不用我教,我们是来执行公务的,没有个人恩怨在里头,有人举报你们偷税漏税,我们来落实一下,没有偷税漏税当然更好,万一被我们查实了,也希望你能理解。”高个子税务人员说。
“嗯”了一声,龚雪也没过多的表情,她知道,多解释无益,人家是有备而来,阻止不了的,只能任由他们查。
“你一天营业额十万不止吧?我就算你们一天十万,一年就是三千多万,就算利润低一点,百分之三十总是有的,也有一千多万,你自己算算,营业税、企业所得税、还有个人所得税,这几项相加,一年,你也是几百万的税款,可是,你现在交
多少,十二万,天地之差啊。”说到这里,他顿了顿,等候龚雪的反应。
龚雪能有什么反应?你们既是运动员,也是裁判,你们说了算,即使她知道,这种算法有很大逻辑错误,可人家是官员,你能说他错了?假如你和人家辩,结果只有一个,处罚得更重。
当然,龚雪也知道,几十万的税是跑不了,与现在的十二万相比,要翻几番。
见龚雪没有回答,那个税务官员嘿嘿一笑,“我们也不想一棍子打死,到底你龚老板也是我们的纳税人,等结果确认了,赶紧补交。至于其他嘛,我们的头,马老大说了,只希望你记着这份交情就行了。”
还交情?把人家往死里打还要别人记着这份情,不要脸。当然,这种人何时又要过脸?龚雪见识过,他父亲闯荡一辈子,这种情形见多了。
所以,龚雪强装笑容,“好的,我会记住的。谢谢了。”
清查海悦酒店税款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,龚雪打发秦堪走了,也没有要秦堪去走关系,她准备自己找人说情,交几百万的税,肯定不现实,交几百万,得关门。
可是,人家又何尝不是想要她关门呢?
接下来的几天,龚雪几次被叫到税务局,据说,他们是为了核对某些数字。
龚雪的服务员也轮流着进了税务局,她们都是去录口供,譬如,要她们估计,一天有多少顾客,有多少收入,货是哪进的,毛收入是多少——总之,越是对龚雪不利的,越要记录在案。
渐渐,龚雪发现不对劲,这不是一般的查税,这是把她往死里整的节奏,她着急了,她找了不少的人。
秦堪这几天也在不停地打听事情的进展,龚雪没有完全对他说实情,因为,她不想把他扯进这个旋涡里来,再说,秦堪也没有什么熟人朋友在官场上,他帮不了她太多的忙。